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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小少爺還是下去吧,先生等呢。如果讓你父親親自上來叫你,估計先生一生氣,你又得挨軟條子了。”

紀青被於敬說的抖著小嘴唇,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他才不要下去,他才不要挨打!

於敬覺得畢竟虎毒不食子嘛,也沒什麽好怕的,這小孩兒就是想太多了。自己拿他也沒辦法,只好道:“你看,你不出去也還是在這裏,等會兒先生來也照樣得面對不是?難得你還能從這屋子裏逃出去?或者躲起來讓先生找不到你?”

於敬這話到是很好的提醒了小紀青,他推著於敬到門外,然後把門關起來,在屋子裏轉圈圈找地方躲。桌子下面?嗯,好像看得見。窗簾後面?不行,太容易找到了。

衣櫃裏?

衣櫃裏衣服又多,裏面又深,藏人最好了!

紀青決定了,他躲衣櫃裏去。然後往裏一鉆就不動了,卷著小身子等著紀重山來找不到他。

等啊等,沒等一會兒紀青就聽見了房間裏門開的聲音。

接著是紀重山嚴肅

的問話聲:“怎麽?還叫不下去了?”

於敬跟在紀重山身後低頭沒有說話。

紀重山又問:“人呢?”

於敬張嘴傻看紀重山,人?偏頭向屋裏一眼,紀青不見了。

紀重山看了屋裏擺設一圈,對於敬道:“你先出去,把門關好。”

於敬得令退了出去,順便把門也關上。

屋裏靜靜地沒有一個人,被子被仆人疊得整整齊齊的,窗子前面一張小書桌,桌子上堆放著亂亂的課本。紀重山一步步走過去,直接走到了衣櫃面前,然後停住腳步。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抓你出來?”

紀青蹲衣服堆對自己說:我沒聽到,我什麽也沒聽到!父親不知道我在這裏,父親真的不知道我在這裏,他不會找到我的!

然後,衣櫃的門被打開了,紀青猛的擡頭,紀重山像忽然出現在衣櫃外的鬼怪一樣睜著眼睛看著他,嚇得紀青像玩123木頭人一樣挺直了脖子不動。

“啊!”紀青叫,身體被紀重山從衣櫃裏提了出來,然後直接做弧線運動飛向了小床。

被摔得七暈八素的紀青還沒從床上爬起來就又被紀重山抓住後領提了起來,屁股上‘啪’一聲結結實實挨了一大巴掌。

紀青立馬禁聲了,小手握著拳頭捂住嘴,被橫提著懸在半空,眼淚汪汪看著地面。

紀重山看也不看紀青一眼,提著人大步走向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一路提著不敢出聲的紀青走下樓,走到大廳沙發邊沈著臉把人一把丟地上,然後自己坐在一旁沙發上。

紀重山坐下來,看著手腳並用的小紀青在地毯上暈暈忽忽掙紮了會兒後才穩住了身子,然後厥著屁股準備爬起來。

“跪下!”紀重山一聲沈喝,紀青嚇得一個前仆繼續趴了回去。

“父、父親~~~”小紀青輕聲喚道。

☆、008

紀重山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紀青,只是盯著一時也沒有說話,只這樣也嚇壞了撐著小膝蓋跪在那裏的紀青。

“給我跪起來,屁股離開腳後跟!”紀重山的話充滿了寒意,小紀青被冷得抖了一下,腰肝立馬筆直起來。

“擡起頭來看著我。”紀重山看著紀青道。

紀青擡起頭就看見他父親冷冰冰的一雙眼,心裏雖害怕,但還是不敢違背父親的意思。

紀重山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在一起,靠在沙發背上雙手抱著胸,居高臨下地看著腳邊的紀青,然後發話道:“你知道你姓什麽嗎?”

紀青小腦袋想了想,他的名字改成了紀青,所以他姓:“紀?”

紀重山道:“你最好永遠記著,你姓紀,是我紀重山的兒子,我是你的父親。我的話你永遠都要順從,現在我讓你跪著,你就得跪著,以後我讓你跪著,你還是得跪著。記得?”

紀青望著紀重山點點頭,雖然不太聽得懂父親的話,但表面的意思他還是懂的。

紀重山也不管他的話紀青聽懂了多少,但他得從小這樣灌輸他,讓他從身體的深處記住這些,讓他不能背叛他。

紀重山說:“昨天的作業沒有完成,剛剛讓於敬叫你下來,你為什麽不聽話?”

紀青跪在那裏,擡頭望著他的父親,求道:“父親別打我,疼~~~”小嘴巴扁起來,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紀重山忽然勾嘴一笑,淡淡問紀青:“疼嗎?”

紀青連忙點頭,渴望地望著他的父親。

紀重山笑,搖頭道:“不,這點疼算什麽呢?我的紀青啊!真正的疼不是在身體上,而是在心上。”說著對著紀青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

紀青傻傻看著紀重山,良久問道:“父親那裏疼嗎?”

紀重山看著紀青,沒有回答。

紀青道:“那紀青給父親揉揉~~~”說著伸了小手去碰紀重山胸口的地方,可小手還沒碰到就被紀重山避開了。

“紀青。”紀重山說:“把作業補起來,今天的課一節也不能差。”然後沖屋裏揚聲叫了聲:“於敬。”

於敬立馬從側門走了進來,恭身立在紀重山身側道:“紀先生吩咐。”

紀重山道:“讓那個英語老師過來,我有話交待他。”

於敬道:“是。”然後離開去叫英語老師了。

等於敬離開,紀重山才回頭又對紀青道:“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紀重山的兒子,做任何事都不能給我丟臉。”

紀青低著頭:“是,父親。”

紀重山說:“擡起頭

來說話,以後不要讓我再重覆這一句話。”

紀青擡起頭:“是,父親。”

紀重山說:“你可以站起來了。跪也只能在我紀重山面前跪,要記住。”

紀青從地上爬起來,想低頭又忍住了,道:“是,父親。”

這時英語老師和於敬正好從樓上下來,英語老師看了看紀青,又看了看紀重山,站在那裏一時不知道怎麽站才好。

這時紀重山開口了:“教我紀重山的孩子,不需要多說。我紀重山也不要一個只會說不會做的人,如果你做不好,完全可以離開,自有人可以勝任。紀青既然已交給你,就全權由你負責,以後這樣的事別來我這裏告狀,你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別弄出人命來就行。”說完轉身離開了大廳。

英語老師嚇得腳有些發抖,這個紀重山看起來年紀輕輕,卻如此魄力實足,果然不是尋常之人麽?

“紀、紀青。”英語老師咽了咽口水,說:“上課時間到了。”

英語老師帶著紀青上了二樓紀青的課室,上午是英語,快中午語文老師要來,下午就是數學了,今天的課程就是這樣。

那天紀青還是熬夜把未完的作業做完了,墻上的電子鐘顯示是淩晨四點,紀青爬上床,倒頭就睡了。可是他忘記了第二天一早的課是什麽,六點鐘時體育老師要來帶他晨跑,所以也就睡了兩個小時紀青就被體育老師叫醒了。

暈暈忽忽跟著體育老師身邊跑,紀青點頭如栽蔥,眼睛是半睜半醒的。身邊六塊肌的健身教練是某知名大□動協會特邀指導,帥氣的外表,一大清早也沒穿件上衣,裸著完美的上身側跑著給邊跑邊打瞌睡的紀青打著拍子,笑瞇瞇叫道:“小正太,加油。小正太,加油。”比拉拉隊叫得還要有節奏感。

結果紀青身子往前一傾,腳下步子一歪,摔了個驢吃草。

“噗。”老師很沒同情心地笑了,也沒準備伸手去拉一把,等著小紀青自己爬起來,然後繼續往前跑。

晨跑完了,體育老師蹲□來捏捏紀青小胳膊,軟軟嫩嫩的顯然還緞練不夠。被他這一捏紀青就支持不住了。

“嘿,小心啦。”體育老師叫道,接住了向他撲來的紀青,低頭一看懷裏小家夥,居然睡著了:“這是有多欠覺啊?”體育老師笑笑,抱起小紀青決定今天早上給小家夥偷個懶,讓他先睡醒來,希望沒人發現。

然而體育老師顯然是想得太天真了,就在這幢主樓的三樓,某窗戶邊站著一個男人,目睹了他抱走紀青的整個過程。

當然,這個人就是這家家主了。

紀重

山皺著眉看著下面院子裏發生的事,眼睛危險地瞇起來。這個體育老師太自作主張了,居然就這樣對紀青放水?還居然敢抱他兒子。想起剛剛紀青的投懷送抱,紀重山咬了咬牙,看來他兒子是太皮癢了,欠揍了!對一個陌生人這樣不設防!

紀重山離開窗邊,走到屋裏看起今天的晨報,等幾張報紙大概翻完了,也是兩個小時過去,於是起來走出了房間。

到了樓下剛好八點四十,廚師已做好了早點,一式兩份,麥片加吐司是紀重山的,純牛奶加小面包和雞蛋是紀青的。

紀重山在餐桌面前坐下來,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後漫不經心地問道:“今早紀青是什麽課,這會兒可以下來吃早飯了。”

站在邊上的於敬早吃過了,聽紀重山問起,便想了想,道:“是體育老師的課吧,一早有晨跑,蛙跳,現在大概在活動室吊雙桿?我去叫他?”

紀重山說:“去吧。”

於敬離開,紀重山繼續吃著早餐,等了會兒就起身上了二樓,直接走到了紀青的臥室。

紀青不知道自己居然就那樣跑著跑著就睡著了,被老師抱進屋裏放到了床上也沒有醒來,這時候才被老師溫柔地叫醒。

“呃~~~老師?”

體育老師帥氣而充滿陽光的臉與紀青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對紀青微笑道:“是啊,是我啊。告訴老師昨晚是不是看喜洋洋看太晚了沒有睡覺?!”

紀青看著放大的老師的臉,張著眼睛呆呆道:“啊?喜洋洋沒有看,紀青做作業做太晚了。”

體育老師才不信呢,現在的孩子是沒有這麽勤奮的,於是擺擺手拉紀青起床:“放心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爸爸的,老師也很喜歡懶洋洋嘛,來,小懶洋洋起床,我們要潛伏出去,不能被你爸爸發現了。”

紀青穿好鞋子,臉上不顯高興反而苦著臉問:“老師,我是不是睡著了?”

老師一邊幫他整理衣服,一邊點點頭:“是啊。”

紀青的臉更悲崔了:“父親知道了會挨罰的。”你應該叫我起來。

老師一臉做壞事的模樣跟紀青道:“沒關系,我不告訴他。”然後牽著紀青的手準備拉開門出去,結果門它自己開了!

“你們怎麽在房間裏?”紀重山出現在門外,對屋裏人冷聲問道。

體育老師苦哈哈笑:“今天上理論課哈,紀先生早!”

紀重山不看老師反而看向被體育老師牽著的紀青,向前一步,把紀青的手從體育老師手裏拿了出來握在自己手裏,然後轉頭對體育老師道:“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有話跟

我兒子說。”

體育老師點點頭,離開。

門在紀青面前關上,自己的小手被父親握著,紀青呆呆地想這感覺好奇怪,還是第一次,父親牽起了他的手啊~~~

紀重山把紀青帶到了床邊,自己坐在床沿邊,雙腿分開然後把紀青拉到了自己面前,低頭看著紀青,問道:“剛剛老師上了什麽課?”

紀青被自己父親雙腿夾在中間,有種逃脫不了的感覺,一雙小手隨便地搭在紀重山的大腿上,心裏卻萬分緊張。

“這麽一會兒不會就忘了吧?”紀重山循循善誘。

紀青不安地動了動,小手裏開始冒出汗來,不敢低頭又不敢與紀重山的眼睛對視,眼神便只好在屋子裏四處地游戈。

“嗯?”低沈的男音顯出了不耐煩。

紀青於是這才結結巴巴地道:“沒、沒有上課。”紀青快哭出來:“父親,對不起,我我……睡著了,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在晨跑,可是……”

紀重山問:“沒有上課?”

紀青慘著臉搖頭:“沒有上課。”

紀重山繼續問:“有晨跑?”

紀青點頭。

紀重山冷聲問:“那為什麽會在房間裏?”

眼淚終於被對方的逼問嚇了出來:“我不知道,我真的有晨跑,老師說我跑完就睡著了,是老師抱我進來的,父親,您別生氣嗚嗚嗚~~~”

紀重山寒著臉問:“不是你向他撒嬌?”

紀青頭搖地跟拔浪鼓一樣以證明自己沒有撒謊:“沒有。”

紀重山伸手抹了抹紀青臉上的淚珠,道:“很好,下樓去吃飯。”

紀青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父親說了什麽,連忙點頭,見父親無異意才轉身向門外走去,而紀重山一直就坐在紀青的小床上看著紀青害怕地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請大家跟我一起唱:這不是萌文~~~我們要虐心~~~作者你個坑爹貨!

☆、009

紀青出去的時候,那位體育老師還在。紅紅的眼睛看了老師一眼,紀青便默默轉身向樓梯走去了。

體育老師看著小孩寂寞的背影,心裏徒的升起一股子怒意,不就是多睡了兩個小時麽,就把孩子罵成這樣?!簡直是家長中的敗類!

憤怒地轉身而去,快到中午的時候這位老師準備找這家家主談談。孩子是世界的花朵,是需要陽光和雨露的澆灌的,而不是這樣的高壓嚴教。

正午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紀重山站在陽光中背對著我們可敬的人民教師,等對方的慷慨激昂發表完後紀重山才說了一句話:“你只是一名老師,我的孩子怎麽管還用不著你來說。”

體育老師動之以情:“紀先生,今早的事我沒有事先跟你說一下,是我的不對,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他還那麽小,我聽說你為他請了四位老師來。我知道現在的家長都是望子成龍,尤其是像您這樣有家世有地位的。但是,對於教導孩子……”

紀重山這次沒有讓這位老師說完,他忽然轉過身,淩厲的眸子直直射過去,明明站在陽光裏卻讓人感覺到徹骨的寒冷:“我說最後一遍!”

體育老師楞了一下,還是道:“紀先生,我覺得……”

“離開。”

“什麽?”

“這裏不需要你,離開。我會付你薪水的,明天你不用來了。”

老師覺得自己的尊嚴受辱了:“我不是……”

紀重山看著體育老師,雙手環胸:“請不要讓我叫人來請你。”

體育老師怒了,甩手道:“莫名其妙!”轉身大步離去。

體育老師走後,紀重山也沒有再讓將榮為紀青再請老師來,早上的晨跑和身體緞練紀重山決定由自己親自來教導紀青。

繁忙的課業讓紀青沒時間去想阿婆,很快大班就放假了,九月初紀青就要進入小學。

背起大書包的某天之後,將榮和司機一起來接紀青,坐上車後將榮對紀青道:“小少爺,今天帶你去明灣好不好?”

紀青眨了下眼睛,問副座上的將榮:“明灣是哪裏?為什麽要去那裏?我們不要馬上回清越園嗎?回去晚了父親會罵的。”而且他今天還有作業要完成。

坐在副座上的將榮從鏡子反光裏看了看紀青,笑道:“小少爺放心,是先生讓我帶你去的,阿婆昨天剛出院。”

紀青渾身一個冷顫,腦袋裏翁翁地響,啞著聲音問道:“出院?阿婆怎麽了?她怎麽了?”

將榮安撫紀青道:“小少爺放心,你阿婆有三高,只是暈倒了而已。只要平日裏註意,吃點藥是

沒問題的,你別擔心。”

聽將榮這樣說紀青才放心了些,但還是急急問道:“什麽是三高?”

將榮道:“三高呢就是現代人普通的一種病,左右呢小紀青還小,不懂的,以後你自然就明白了。”將榮避重就輕地解釋完便沒再說了。

車子很快到了明灣,這裏空氣很好,鋪著混泥土的小路也很幹凈,兩榜的樹長得高大而葉茂,即使是夏日卻送來陣陣涼風。

阿婆並沒有像紀青想象的那樣病央央地躺在床上,反而是在小院子裏澆一些盆栽的花草。紀青走進院子裏看見阿婆好好的時候,眼睛忽然就紅了,之前還一直忍著的淚水就這樣毫不隱瞞地奪眶而出。

“阿婆~~~”跑過去把住李大娘圓圓的腰,紀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阿婆一邊樂不攏嘴地笑一邊拉著臉罵:“一見面就嚎,哭什麽哭,讓人看笑話。來,讓阿婆看看我們小李青,都快半年沒見了,喲,這長高了,不錯。”

紀青不放心地問他阿婆:“阿婆,榮伯說您住院了,為什麽會住院啊?阿婆哪裏痛了?”一邊就拉著阿婆上下地看。

阿婆拉住紀青,笑道:“沒事沒事,阿婆好的很,是他們大驚小怪,非要送阿婆去醫院,他們不安好心,哼!”阿婆當然不會告訴紀青她的身體狀況,紀青現在年紀小不知道,以後上學又不在家,所以李大娘才會在紀青念高二的時候忽然離世。這些事前世的紀重山查紀青的身世時有查到過。

紀青留在阿婆這裏吃了晚飯,送他來的司機吳林和將榮跟著沾了光也留下來吃了阿婆做的飯,六點半的時候將榮接到紀重山的電話,然後帶著紀青與阿婆道別後離去。

李大娘自上次紀重山強行帶走紀青後第二天便去居委會告狀去了,沒想到人家見她老婆子好忽悠,騙了她幾天卻一點也沒給她出頭的意思,李大娘氣得沒辦法。後來才知道也才清楚,是紀重山的勢力大。也許是時間一過許多事也想明白了,想到紀重山也確實是紀青父親,自己一老婆子身體也不行,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紀青帶大,就算能帶大,估計也是跟著自己吃苦,自己這又是何必呢。後來上面來收地,李大娘無奈之下也只好順紀重山安排住來了明灣這裏。

紀青的功課因為之前有請老師來教,所以一年級的課很輕松跟的走。而且紀青本來就很聰明,紀重山記得前世的紀青的功課也是很好的,而且很能吃苦。

但是紀重山的要求,並不是紀青能跟走學校裏的課就算完了。

紀青的苦,在於每天早上的晨跑,天氣漸漸入秋,人們都開始穿起夾衫來。

早上上學時紀青還看見有些同學都開始戴了帽子,很漂亮很可愛的一些帽子。當然,紀青不是羨慕,他只是覺得奇怪,這個天氣又不是太冷怎麽他的同學就像過冬了一樣?

但是就算不冷,也受不住裸著上身在還沒有天亮的院子裏跑步吧。

紀青冷得發抖,抱著雙臂縮著肩膀,全身上下只穿了條小短褲。冷冷的晨風吹在身上,每一寸皮膚都暴露在冷風中。

“還有一圈,跑完了自己回房裏沖澡,我在餐廳等你。”天快亮的時候紀重山看了看手裏的秒表道。

紀重山走進了屋裏,還在院子的小道上跑著的紀青並不敢愉懶,還有一圈,他這樣告訴自己,還有一圈他就可以進屋去了。

終於跑完了,紀青跑步上樓沖了個澡,換了衣服下來時正看見紀重山坐在餐桌前看晨報。紀青走到紀重山面前,叫了聲:“父親。”

紀重山頭也不擡地吩咐:“坐下吃飯,吃完了吳林送你上學。”

紀青聽話地走到餐桌對面坐下,拿了自己的熱牛奶喝了口,又望了依舊在看報紙的紀重山一眼,顯然對方還沒準備吃早餐。牛奶熱熱的,是純牛奶,還帶著股子牛腥味兒。這味道其實紀青不喜歡,但是每天早餐他的面前都擺了這個,想來是父親要求的,所以他也不敢有異意。

牛奶喝到一半時紀青又擡頭看了他父親一眼,對方微低著頭,紀青只能看見父親濃而硬的眉和短短的頭發,還有那隱約可見的刀削般的面龐。那面龐有些堅硬,不常笑,總是對自己很嚴肅。

還剩最後一口牛奶時紀青習慣性地又要擡頭去看,卻猛地撞進了紀重山深遂而黑暗的眼睛裏,一口奶嗆在了喉嚨口,紀青憋著不敢咳嗽,臉紅紅的忍著。

“有事?”紀重山清冷的聲音問道。

“咳咳……我……咳咳今天學校有場家長會,父親您……”

紀重山低下頭拿自己的早餐,把報紙疊好了放在了餐桌一邊,道:“將榮會替我去,有什麽事他回來後會告訴我的。”

紀青低下頭吃早餐,輕輕哦了一聲,心裏有一絲絲的失望。明明知道父親太忙不會去的,他還是期盼什麽呢?本來就是這樣不是嗎?

“吃好了嗎?吃好了就去學校,還楞在這裏幹什麽?”父親嚴厲的話從餐桌對面傳來,紀青腰一震三兩下解決完自己面前的食物,站起身來對紀重山道:“父親,我上學去了。”

“嗯。”冷冷的聲音。

紀青一口氣快步走出屋裏,到了外面被秋日的晨風一吹,頓覺涼快。今天有家長會,紀青知道自己會受表揚,他還要站在臺

上去領一張獎狀。可惜父親不會去看,如果他去了,他會不會表揚自己?他會不會對自己笑笑?紀青這樣想著,背著書包上學去了。

☆、010

蔣榮代紀重山去了紀青學校開了家長會,紀青考試拿了年級第一名,坐在回家的車上時將榮還表揚了紀青,說:“小少爺真聰明。”

紀青望著將榮笑,心裏美滋滋的,他想,父親今晚會怎樣對他說呢?他會說紀青真聰明嗎?小孩子有些坐不住了,扭著屁股對前面開車的吳林道:“吳叔,開快點。”

吳林打著方向盤,回道:“是,小少爺。”

回到清越園,紀重山正坐在客廳裏,紀青走去時沒敢奔跑,依舊規規矩矩走到紀重山面前,輕輕叫道:“父親,我回來了。”

紀重山點點頭,什麽也沒說,站起身來轉身上樓去了。

蔣榮這時走進來,與頗失落的紀青對看了眼。蔣榮走過去,拍了拍小紀青的肩膀,說:“我去找先生。”

紀青的眼睛一下子發光起來,父親並不知道他拿了第一名的獎狀,等會兒榮伯去稟告父親了,父親才會知道的。

看著蔣榮上樓去的背影,紀青站在大廳裏緊張地等著。

等了大約十分鐘,蔣榮從樓上下來了,紀青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心如擂鼓。

“小少爺,先生讓你去書房。”

紀青小腦袋點了下,越過蔣榮慎重地走上了樓梯。

輕輕敲響父親書房的門,紀青聽到裏面低沈的男音傳來:“進來。”

推開門紀青又返身把門關好,然後才走向坐在沙發上的父親,叫了聲:“父親。”

紀重山手裏拿著一張紅色的紙,上面金砂寫著第一名三個毛筆大字:“蔣榮說你今天很高興?”

紀青捏著手,手掌裏有汗,聽見紀重山的問話便擡頭對上父親的眼睛,道:“嗯。”

紀重山坐在那裏,雖然是仰視的角度,但是還是給紀青一種非常壓力的感覺:“為什麽?”

紀青不明白紀重山這句問話的意思,為什麽高興?這個……他好像也不知道。

“父親……”

紀重山看了眼手裏的紅紙,冷聲問道:“因為得了第一名,所以很高興?”

紀青道:“是。”

紀重山看著那張紅紙,似乎是在思索,淡淡問道:“是嗎?”他拿起打火機,點燃了旁邊玻璃矮幾上的酒精小碗,然後把手裏的獎狀遞給紀青。

紀青木木的接過來,看著他父親,不明白父親這是什麽意思。

紀重山擡了下下巴指了指旁邊燃燒的酒精燈,對紀青道:“燒了它,自己燒了它。”

紀青瞬間紅了眼睛,乞求道:“父親。”

紀重山看著紀青:“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紀青腳步輕移,拿著剛剛到手的紅色獎狀伸向那盞酒精燈碗。火舌一下子把紅色的獎狀燃燒,然後化成灰燼。

紀青看見那張原來紅色的獎狀變成了黑色的灰飄浮在酒精碗裏。

紀重山說:“這只是過去,它是對你過去的肯定,不是將來,將來你不靠它。不要以為這次拿了第一名你就可以給我松懈,聽明白沒有?”

紀青忍著淚水,哽咽道:“聽明白了。”

紀重山皺了下眉頭,對紀青道:“滾下去,別讓我看見你的眼淚,你是男孩子。”

紀青擡手擦掉眼眶裏打轉的淚花,吸了吸鼻子,沒敢再哭。

記住了父親的話,一切的獎勵不過是對過去的肯定,將來要靠現在的努力。所以一個學期結束後紀青依舊是年級第一,而且甩了第二名十分之差。

獎狀沒有像別的孩子一樣貼在自己臥室或者更顯眼的客廳的墻上,紀重山點燃酒精碗,紀青親手燒了它,每一張都如此。開始或許會心疼,但一次兩次之後紀青也淡然了。他一心只撲在學習上,因為只有這樣父親才會肯定他。

寒假的時候紀青又去看了阿婆一次,阿婆發現這個孩子被教導的成熟多了,或許是長大了,也不像以前那樣皮了。

雖說是放假,但紀青的作息卻沒有變,依舊是早上六點起床,晚上九點睡覺。

這日天蒙蒙亮,外面開始霜降了,六點的時候紀青的生理鐘讓他自己早早就起床了,他推開臥室連接陽臺的玻璃門走了出去。

身上穿著單薄的睡衣,紀青覺得今天特別的冷,難道今天也要晨跑嗎?伸手摸了摸陽臺上冰冰的露水,好冷。就這樣站在這裏都好冷了,紀青想今天大概父親不會讓他去晨跑了,或許另外有安排?

如此猜想著,紀青還是穿著睡衣走出了房間,剛到大廳就發現紀重山已經等在那裏了。

發現紀青站在那裏,紀重山道:“怎麽?準備好了嗎?”

紀青看著自己的父親道:“外面好像快下雪了。”

“下雪了也跑。”

紀青楞了下,猶豫著說道:“那、我上去穿件衣服?”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站住!”紀重山道:“給我回來!”

紀青感覺自己後領被父親猛地一拉,系帶的睡衣一松,衣服便被父親一下扒了下來,上身便光溜溜的了。

“褲子也脫了!”紀重山命令道。

紀青彎下腰來脫睡褲,一邊看向紀重山道:“可是父親,我冷。”

紀重山扔掉手裏的小睡衣,轉身走了出去:“你今天話多了,快點。”

紀青從不知道這世上有這樣的酷刑,寒冷的風打在身上,微微躬著瘦弱的身體,一步步赤著腳踩在小石路上,慢跑著。

或許是自己今天不想跑的原固,父親並沒有站在那裏監督他,而是跟在他身邊,一邊對他叫道:“快跑,不許停!”

紀青一步步跑著,渾身發著抖,他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疑問:這是他的父親嗎?他是不是他的爸爸?

紀青這樣想著,便哭了出來。或許是太冷了,聲音便不覺大了起來,他喊紀重山:“父親。”可是紀重山不回答他,他只對他喊:“快,不許停!”

紀青一邊本能地向前跑一邊哭:“父親,我冷,我不行了。”

紀重山說:“還沒下雪。”

紀青雙腳踩在冰冷的石籽路上,腳下嗝地疼。早上的風很大,冷地刺骨,吹在身上像針在紮,渾身上下一件衣服也沒有,只有一條白色的小短褲。

震動著小胸膛,紀青渾身冰冷,他真的受不了了,紀重山就在他的旁邊,他求他,喊他:“父親,我冷~~~”腦子裏無法再思考其他,紀青只能一遍遍重覆著這句話。

這樣,紀青病倒了。家裏新請了家庭醫生,他給紀青看了病,說:“沒什麽,染了風寒,熬點姜湯,我再給配點藥,過兩天就好了。”

然而這樣,紀青也只休息了兩天,病好後依舊是堅持每天的晨跑。只到快過年了,下雪了也沒有斷過,不過是一小時的晨跑縮短了時間變成了半個小時而已。

從最開始的一兩天病倒一次,到最後的半個月也沒有感冒發燒一次,紀重山知道紀青的身體比起以前在變強。

紀重山在為紀青以後的學習博鬥打好身體的基礎,即使這方法有些殘酷。紀青做為他的兒子,他有責任教導他,但紀重山不否認,他也恨他。他無法忘記紀青的無情,他那樣全心全意的愛著他時,他卻想要他的命。

“你怎麽下的了手?我的孩子。”紀重山問自己,他無數次的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所以他要把紀青教導地對他唯命是從,他要他不能對他反抗,他要他從心裏敬畏他。所以紀重山不能對紀青心軟,紀青既然能開槍殺了自己的父親,紀重山相信這絕對是匹長了獠牙的狼。

紀重山當然也如他所說的對紀青毫不心軟,所有的磨礪一方面是為了緞練他,但一方面紀重山不否認他對他的恨。但是他也是乎忘了,忘了前世在他還不知道紀青是他兒子時,紀重山卻被紀青吸引了。

前世紀重山喜歡男孩子,這在朋友圈乃至商圈裏都不算秘密,他無意隱瞞,其他人便有意奉承,

這時的紀重山便也無所謂,想要時便把送上門的人留下。

重生一世,或許是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紀青身上,紀重山對於自身的要求倒是淡化了。這樣無意的改變,外界也沒有了紀重山那樣的一些輿論。

紀重山對於這些小小的變化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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